办公室里有很多事情需要大家决定,比如说凑份子一起出去活动、为同事的婚礼准备礼金等,该如何决定“份子”呢?人越多意见越难统一,同事之间的亲疏恩怨都会在钱多钱少上折射,因此,这种事情是不能放到台面上公开讨论的,于是办公室便创新了各种协商的方法。
有一篇小说,就描写了一种非常有趣的办公室协商的方法。话说科长的千金要出嫁,大家要上礼金。于是,办公室里选出一个有可能上礼金最多地“上家”和一个上礼金最少的“下家,让上家和下家协商,以免礼金差别悬殊丢了面子。协商用的是骡马市场上经纪的常用做法,在袖筒里面扳手指头,一切争论都在袖筒里进行,这是这个办公室里的规矩,大家最后看到的只是结果。最终,扳手指头者没有达成最后协议,失败者把叉开五指的右手忽一下举了起来,表示50块。50块钱已经足以引发大家的不良反应,大家一同用鼻子、胸腔等平时很少用来发声的器官表达了各自的惊讶和愤慨。最终,那位胜利者因为在酒席上闹事而丢掉了性命,算是对那些不遵守办公室规则的惩罚。
当然,现代办公室有比较多的先进沟通方式,如网络、手机短信等,大家可以就涉及到自己的经济问题尽情地讨价还价。但原则就是不直接争论,可以保住面子。所以办公室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亮堂堂的地方就是袖筒,袖筒下的交易往往不只是三两百元钱那么简单。有时发展成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朋友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单位,勤勤恳恳,深得领导和同事的喜欢。一年后,部门经理助理的职位空缺,需要从员工中选出一位来,方法是领导与同事打分、评议。朋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,水到渠成,没有想太多。最终评选结果出来了,朋友落选,另外一位业务不突出的同事当选。涉世未深的朋友百思不得其解,后来渐渐听到真相,那位获升职的同事评选前下足了功夫,请同事出去吃饭、娱乐,吃人嘴软,到领导家里勤请示常汇报。朋友被踢自然就不奇怪了,谁让他不懂袖筒里的政治呢?
袖筒就是《西游记》妖怪的那只乾坤袋,可大可小,威力无穷,不管何方神圣,不管善恶都有可能被算计,让你闷在袋里活受罪。薪水、职位这些办公室里最看重的东西也是袖筒交易的重点,在袖筒外的人看见一片和平景象,等到有一天,手指头伸出来,才恍然大悟,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袖外,上当受骗的感觉油然而生。或者愤世嫉俗,或者勇于效仿,于是在办公室的袖筒面前,棱角渐渐被激荡磨平。这是大浪淘沙的过程,十有八九者设法往袖筒里面钻:与同事周旋,与领导言欢。借用先哲的话,人是社会的人,人更是办公室的人。十之一二者成为屈原人物,行吟于袖筒之外,不被办公室所容纳,郁郁寡欢。
袖筒的威力延伸到了日常生活中。毕竟办公室具有双重身份:一面是公干场所,但另一面又是人与人交往的场所,在交往过程中就产生了爱恨情仇。周末里,总有白领、金领花钱买醉,灯火阑珊,正是纸醉金迷之时,酒到酣处,便发感慨,工作压力太大,需要轻松轻松。工作上的压力来于人际的压力,来于办公室里众多关注的眼神,还有看不见的袖筒。那么,没有时间和金钱去酒吧潇洒买醉时,办公室的喜怒哀乐常带回了家,家成了袖筒现象的延伸点。老婆或者老公会带着哀怨说,有气别带回家来。是呀,在办公室混就应该有办公室的气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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